很多人不知道,从2003年的SARS疫苗到2004年的禽流感疫苗,再到今年新冠疫苗的研发,所用实验蛋都有来自济南西郊一家实验鸡场的贡献。这家鸡场起步于1993年。27年间,其所养种鸡,由最初的低免疫种鸡到全项非免疫鸡,再提升到国际标准的SPF鸡。在科技含量不断上台阶的背后,鸡场也曾遭遇整个鸡场全军覆没,曾面临进口种鸡意外断供。这家鸡场是如何一次次乘势而上,又一次次在绝境中找到出路?请听其创立人济南斯派福瑞禽业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贾贻玲的讲述。
创建种鸡场,禽流感带来打击和契机
我出生于1967年,老家就是槐荫区玉清湖街道宋庄的。1982年初中毕业后我参加了电大夜校培训,学的是财务管理。1993年,在父亲建议下(他在山东省农科院工作,是中国SPF实验鸡的引进人),我建立宋庄种鸡场,主要饲养低免疫鸡,向兽用生物制品厂提供种蛋,他们用这种鸡蛋来生产兽用疫苗。当时放弃原来的财务工作来做实验鸡场,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吧。
宋庄种鸡场总共只有两亩来地,1993年开始投入,1995年所有鸡舍全部建成,花了10万元左右。1999年,我在宋庄又拿下20亩地,投资180多万元兴建全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全项非免疫鸡场。
2004年暴发的禽流感对我们打击特别大。当时我的第一个鸡场容量已经到了4万多套鸡,仅仅一个星期,所有的种鸡都没了,共损失七八十万元。我当时的感受是欲哭无泪,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如何感染上的(后来才知道是禽流感)。
我虽然是个女人,但自认为性格非常刚强。所有的鸡舍鸡群都是我一手创建,就这样不做了?不是我的性格。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重打锣鼓另开戏,我接着又投资了100多万元,投入到产出产品6个月,半年时间就恢复起来了。
禽流感暴发后,疫苗研发速度是非常快的,很快这个疫苗就出来了,国家指定生产禽流感疫苗的生产厂家有4家,我就合作了两家(我的第二个鸡场当时没有受到疫情影响),其中一家设在河南郑州的生物药厂,当时我是他们80%的供应商。2004年秋天,这家生物药厂急需调拨没有防疫流感疫苗的和没有得过流感病的种蛋,但是很难找到。受疫情管控,禽类产品是不允许出省的。他们需要我的种蛋去生产流感疫苗,但是我给他发不过去。我就连夜打报告,由我们区政府、市政府再到省政府连夜发文,明确这个种蛋是干什么用的、各个渠道不能受到阻碍,用了3天时间,问题就解决了。
“这是一种责任,我不能收费”
2006年,我将两个鸡场合并,成立济南斯派福瑞禽业科技有限公司,开始建设SPF鸡场。SPF是国际标准,就是无特定病原的意思,也就是说凡是中国能定性的病、毒、菌这些它是都没有的。当时在全国范围内建SPF鸡场的有两三家,我们是其中之一。2008年,公司和美国CHARLES RIVER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引进SPF鸡父母代种蛋。
早在2003年,我们就开始给人用疫苗的研发提供实验用蛋。当时是抗击非典疫情期间,山东省农科院和北京一家科研所,他们将我们的全项非免鸡蛋提供给人用疫苗的一些科研机构,用于研制SARS疫苗,使用单位当时也给了我们较好的价格。
今年春节前,我们接的一些订单,是针对生物药厂,用于生产普通疫苗做实验。在新冠疫情暴发后,很多的科研单位,包括山东省农科院也找到我,让我们提供SPF鸡蛋发往北京,做这个新冠疫苗的实验。
与2004年禽流感暴发时遇到的情形相似,今年新冠疫情初期,外地科研机构需要我的SPF鸡蛋,但在那个时候还是发不出去,海、陆、空运全停了。我也是通过槐荫区政府、畜牧局包括市局、省局,联合往上打报告。这次反馈时间很短,我是第一天的下午开始申报的,到了晚上10:30,省厅就给我开通了,到了第二天的上午9:00多,我就拿到全国的特殊行业特殊通行证,然后我就把这个实验蛋发往北京,供几家科研机构研发新冠疫苗使用。一直到现在,这些实验蛋我一分钱都没收,这是一种责任,我不能收费。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雍坚 马静慧 通讯员 姜勇 刘晨曦